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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折仙枝|18:35】以身相许


深情温柔攻x清冷火爆受 

九尾狐沈渡x应龙清衍

一发完  年下 强强 误会梗 




“不必秋后,就现在,慢慢算。”

“别的暂且不表,先给龙君大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吧。”


全文9.2k 见平






 应龙处南极,杀蚩尤与夸父,不得复上,乃去南方处之。——《山海经·大荒东经》

  上

 

  殷其雷,在南山之阳,在南山之侧。

  一束白光乍然划破寂静长夜,如落雪凝霜,一道未熄,一道又起,来势汹涌,轰然乍响,连劈带炸地直冲一座云雾环绕的仙山,落在一道幽静小径上。

  那条幽径通往一个院落,潺潺流淌的泉流声被雷鸣轰然打断,白石围绕其上,依稀见得廊下一个瘦削的身影明显一动,似是颤抖了一下。

  是那道惊雷在电光火石间轰然落在了那个身影旁,白光褪尽后,露出了被玄雷包裹着的白衣身影。跪在地上的少年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,但又仿佛见惯不惊地低声嗫嚅道:“龙君前辈。”

  “嗯。”来人丰神如玉,他冷冷应了声,问道:“沈渡何在?”

  他脚边还闪烁着残余的闪电在噼啪作响,乌发被鎏银发簪随意地拢在脑后,周身气息如傲雪凝霜,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他双手捧着戒尺,不能伸手指方向,只好颤声道:“先生在…在屋内。”

  清衍这才注意到少年是何等姿态,眉心当即微凝:“何故于此?”

  少年垂下眉眼,声音似有几分低落:“今日镇压一事,因错,请罚。”

  指的是今日清衍出手相护时不慎受伤之事。

  清衍沉默片刻,默然抬手接过了戒尺,少年手上一松,肩背却无声地绷得更紧了。

  他正要凝住呼吸时,对方清冽的声线自上方传来:“无事。”须臾,他又说:“你且回去。”

  少年一愣,正要再说点什么时,清衍已经沿着白石石阶拾级而上,那抹刚才飘至身前的白衣逐渐远去,消失不见。

 






  “嗒。”

  沈渡抬眼,视线便是那柄乌木戒尺,被不轻不重地放在檀木书案上,白得没什么血色的手指还搭在上面。他“啪”地合上手中书卷,视线再上移便对上了清衍那张清冷昳丽的面孔。

  “…”沈渡下颌微扬,指了下窗扉:“龙君之怒?方才好大的动静。”

  清衍不答,回手自怀里摸出一页残纸,又“啪”地一下按在案上。

  沈渡扫了一眼,目光微凝,嘴角噙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也消失了。

  那是一个曾封印过应龙的阵法。

  清衍脸色更沉,又从那页残纸中指尖一点,反过掌心指节微屈,一缕微弱的灵力便被他勾在指尖上。

  那缕灵力随着时岁流逝,在天长月久间变得暗淡微弱,但不难看出,这曾是何等强劲的灵力。

  清衍声线冷,眉间更是霜雪不化:“你的?”

冷声问话的同时,他又把手翻了过去,掌心朝下,那抹灵力被他随意压在指腹间,离檀木书案不过半寸,被挤压得犹自嗡鸣。

  沈渡双目一阖,清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

  他虽面容冷淡如常,但沈渡知他心绪定是翻涌至极,沉郁而凝滞,尽被那抹在他指尖下颤抖的灵力道明。

  但清衍依然报有一丝侥幸,就算沈渡亲口承认这灵力是他的,只要他给任何一个说法,再荒唐的理由他都可以忽略接受,他依然可以自欺欺人当沈渡与封印他之事无关。

  可是沈渡很轻地点了一下头,落在清衍眼里却沉重得仿若山河欲倾,沈渡薄唇微微翕动,犹为艰凝地道了一个“是”。

  清衍顷刻间也阖起双眸,那个字仿若一把冰刀捅进心脏,一股铺天盖地的冷意倒灌进四肢百骸,到最后只剩满腔的酸涩涨至喉间,脑内至耳畔一片嗡鸣。

  他等了须臾,没等来对方一字半句的解释。清衍再度睁眼时,眸中种种情愫又消失不见,沉寂得仿若一潭枯井。

  清衍再度开口,他的声线冷得让人心惊:“好。”

  随着最后的音节落下,他指腹猛然下压,把捻着的那抹灵力按在案上,甫一接触,若干裂纹在那电光火石间攀上案几,连带空气都震动起来,须臾间整个案几四分五裂,檀木如流沙般从他指尖下倾泻而下,化作尘埃般洒落夜风。

  沈渡眼睫微动,他尚未开口,目光却一凛。

  一抹猩红血色自清衍垂下的袍袖里一路蜿蜒向下,流淌到手背上连成丝缕血线,鲜明地分割开白皙的肌理,再在指尖凝成血珠,嘀嘀嗒嗒地落在地面上,积成一个小水洼。

  沈渡轻叹一声,低声唤他:“清衍。”

  清衍收回捻着灵力的手,一言不发。

  

  沈渡蹙着眉道:“血。”

  片刻后又笃定道:“你受伤了。”

  但清衍仿佛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,抬步便走。沈渡只听得一声低沉的龙啸,还有双翼掠过的簌簌风动。

  清衍走了。

  静谧的夜色陡然狂风乱作,电闪雷鸣。百年难遇的暴雨倾盆而下,仿佛苍穹被撕破了一个裂口,活似掌雨的生灵深重的宣泄。







  骤然暴雨在屋檐上流淌,连成片的水洼,再顺其而下,把枝头的玉兰花重坠落地,落在沈渡脚边。

  有些事,沈渡打算慢慢说,从头说,有机会再说,或者直接不说。

  初见清衍,长尾横扫百鬼,清戾的龙啸划破苍穹,也破开玄狐身陷的困境。化人形时长身玉立,雪衣浮光,他把刚开灵智的狐狸护在怀中,狐狸皱起鼻子轻轻一嗅,闻得他身上清冽的气息,如雨后山林。

  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

  再后来,应龙被封印,困顿屈居于大荒南极之隅。然天地之大,穷尽万物,万里跋涉,才知往事不过婆娑,牵挂在心魂牵梦绕之人,便也成了玄狐的求而不得,无法言说的执念。

  再再后来,他逆天而行,为应龙修改命数,受了重伤落入应龙居所院落,千回百转地与他相处上千年,直至温暖浸润经脉,经年不变的缱绻笼遍周身,他也依然不敢把那份旖旎心思和盘托出。

  月光被凌乱的暴雨撞得破碎,湿漉漉地淌过,把玄狐的种种神思照得晦暗不明。






  清衍缓步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,滴水不沾身,仿佛隔了一道无声的屏障。

  他不知道该去何处,也不知去的地方是否真实可寻,他只觉得有一股深重的难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,从酸涩的喉间到心间,像被一把冰刀贯穿肢体,直插入心脏,细密的疼痛铺织成一张网,难过得几乎喘不过气,割得他撕心裂肺。

  他依稀记起最初,沈渡受了重伤被他捡回家,狐狸躺在他膝上,皮毛软滑如缎,轻柔地触碰着他的手心手背,后来那俊美男子能恢复人形时,漆黑如墨的眼眸流光宛转,他笑时明亮张扬,直照入心底处。

  在他漫长得几乎没有尽头的生命里,很多人事都皆尽模糊,但唯独这个人,在他记忆的吉光片羽里无处不在,且笑且嗔,在数不清的年岁里与他朝夕相处。

  但是封印阵里残余的是沈渡的灵力,怎么会是他动手结的封印阵?

  清衍脑内一片嗡鸣,却在此时,他顿住了脚步。

  因为视线内,四条漆黑的狐尾自树干上静静垂下,骤雨不曾沾湿其分毫,正垂风摇曳着。

  清衍利落地后退了一步,毫不犹豫,神情冷淡得不似在看活人。

  沈渡一愣,像被这个动作灼到了般,舌尖尝到从喉间逐渐传来一股血腥的锈意。

  他一身黑衣,墨发被狂风吹得凌乱,但他开口说话时吐字坚定,在呼啸声中反而显得极为清晰。

  “你只知我原身是九尾狐,却不知我真身只余四尾。”他伸手缓缓抚上在黑夜中泛着光泽的毛发,轻声道:“用来解除封印了。”

  他是解阵不是结阵。

  清衍只觉战栗轰鸣而下,他彼时只以为是阵法失效,无心追究其他,却不想…

  骤然一声雷响,震得他视野一片白茫,唯有胸膛仍在用力地起伏着。

  他在原地没动,几番翕动嘴唇,好似有什么话想说,却只说了:“…你…你说…”

  “我逆天而行为你修改命数,被降九九八十一道天劫,有一道我没挡住,受了重伤,嗯…被你带了回去。”他回手在自己胸膛上比划了一下,“在此处,约这么长。”

  清衍身影蓦然一动,像是向前走了一步。他听到心跳如擂鼓咚咚响起,振聋发聩,他微微侧首,似是竭力忽视那心跳,但沈渡的声线更为鲜明地传来,落在耳畔犹如惊雷霹雳,而雷鸣在下一刻真实地落下。

  手背的血线连成丝线,顺着指尖一滴滴落下,随着雨滴又交融在一起,在地上积聚成一滩血水,又被暴雨尽数冲散,但清衍浑然不觉,在满世界雷鸣中极为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喉结上下一动,喉间似有霜雪般凝滞:“…你…为何…”

  沈渡在很短的一瞬间没说话,复又开口时,却沾染上无尽的温柔与缱丝:“为何不予你说?因为有些事,我不知你是否想知道,又或是,有些过往太疼了,我不想贸然提起,因为没有血溅白练的道理。”

  无论是被封印于一隅,还是割尾逆天改命,皆是于褪色的记忆里最为赤色浓艳的一笔,他不知如何提那些泼墨般洒上淋漓鲜血的过往,也不知如何说狐尾与他灵脉神魂相连,自肉体到灵魄被割裂,连根拔起的彻骨痛楚。

  倒不如索性免了重提旧事,彻底失落于褪色的记忆中。

  清衍终于走到抬眼即可看到他双眸的距离,他双肩猛烈一颤,又很深地吸了一口气,好似想抬手触碰沈渡,但肢体僵硬得仿佛无法动弹。

  沈渡垂下眼,墨般深沉的眼底沉淀着无尽温柔:“清衍。”

  他的声线坚定有力,仿佛是最为安心的存在,清衍安静地听着,雷鸣呼啸仍不绝于耳,但独觉天地间安寂如斯,他的眉眼温沉。

  那人还在说,好似低吟的絮语拂过清衍心上:“我听说,人有八苦,生老病死,求不得,怨憎会,爱别离。”他略一停顿,垂眸看着清衍,目光长久而眷恋,“我尝遍三苦,唯觉求而不得最苦。”

  沈渡曾觉得,清衍眼中氤氲着明月浮于落雪的高山松林,是他一身尘埃不敢染指的深涧凛月,胜过沿途所见的一切愿景。

  

  而那人现在在他咫尺之间,触手可及的地方。沈渡微微一笑,朝树下的人伸手,目光柔软如水:“随我回家,可好?”

  不知何时雨停了,阴云逐渐散去,苍穹露出一线澄净深邃的灰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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